M78文明观察中
人,生而没空。
Star Trek/Holmes/元白/LM一生推
城垣枕星,河桥渡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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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子】沤珠

Fandom:金光布袋戏

Pairing:史藏史

Rating:Gen

Wordcount:2609

Notes:好久之前肝完的居然没存过,继续备份╮(╯_╰)╭ 俏肛完蟹黄躺平的区间——艳文身边一个儿子都没有。我们假装无心也没有下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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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被忆无心的敲门声吵醒的。

“爹亲,”小姑娘披散着头发,肩上只随意拢了一件黑袍,睡意朦胧得连“前辈”都忘记喊,勉强撑开一线的眼中却满是忧虑,“伯父又做噩梦了,我叫不醒他。”

他正要嗤笑一声这么大个人了还让小辈担忧梦魇,却被无心一把拉住了手。“俏如来大哥一直不醒,银燕大哥又不知道去哪里了,伯父好几天没能休息了……”

是了。

元邪皇一战之后,银燕失踪,俏如来伤重,于今已有五日。史艳文强拖伤体四境找寻失踪的幺儿,也已五日不曾安眠,期间修儒苦口婆心,也不过能强令他在榻上少歇上半盏茶。昨日他骤然昏厥虽在当时将燕驼龙和修儒吓出一身冷汗,诊脉完毕后小大夫却改口道,不妨事的,这好歹能让他安眠半日。

谁知即使昏睡也不安稳,倒和他那心事太重的大儿子一般。

“……无心担心大哥,也担心伯父,爹亲…… ”

他最听不得女儿这般语气,一抬手将小姑娘带进房内,找了被子给她裹了个结实,闷声道:“露重夜凉,你小心受风。就在这歇了吧,爹亲去看看。”

即使是在正气山庄几进的深处,罗碧仍然将斗篷向下拉了一点——无心小姑娘躺在压着面具的枕头上睡的正香,他自然不忍心再去搬动——匆匆拐过回廊,穿过院落。

他到底还是对该不该管史艳文做恶梦存着点疑虑。

似名锋深藏匣中,中原的无智之辈觉他仁善可欺,罗碧却从不被这表象欺骗。或者说,这是数十年的对战之中他得到的第一个教训:史艳文这人啊,便如千仞之壁犹生一松,旁人只得观其翠盖葱郁,风雨无言,土石之下如何艰苦却从不对人言说。

——若是痛到极处,恐怕更不愿让人知晓。

罗碧明了,便也尊重他。

于是他便站在史艳文房前好一阵踌躇。房内阒然无声,他一时也找不到契机破门而入,只尴尬地伫在门前。

“……啧,实在不行便一掌切昏他算了。让他离了床榻,恐怕又要数日奔波到下次昏倒。”对自己如是说完,他刚将手抵到雕花的木门上,却听见内中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

还笑得出来!

罗碧掉头便走,还没迈出第一步,猛然回过味来。

莫说这五日来史艳文不曾露出过一丝欢颜,便是在往日,又何曾见他这般真心愉快地笑出声来?他迈出的脚步滞了一滞,又落回了原地,要去推门的手却不知为何不忍再抬起来。

他停在门口,听着房内史艳文模模糊糊地似乎是喊了几声“精忠”,尔后翻身的窸窸窣窣声便压过了他的低喃。罗碧皱眉认真听了听,勉强听见他道:“来吃火锅……”

史艳文你对火锅是有多执着?

被褥翻动的声响低了下去,罗碧终于能听见数声轻笑见偶尔夹杂的短句,有时似乎是在喊俏如来入座,又有时是让银燕多吃点,还有时是拦着小空不让他饮酒。这梦中的场景听来如此熟悉,几乎让罗碧想起了……

很久以前的某个新年。

他无声地挪了半步,倚着门柱闭上了眼。

不多时,房内的笑声停了,史艳文却一叠声唤起了“银燕”。罗碧心内一紧,睁开双眼,几乎便要反身推门。

“银燕,快别闹了……”史艳文的声音似乎是埋在枕头里,颇有些含混,听来却似乎并无悲伤之意,罗碧双眼盯着房门的缝隙迟疑了一瞬,便听他又道:

“快把开水放下……唉……那是你叔父的帽子,不是……火锅……哈哈哈……”

有一刻罗碧几乎要以为史艳文知晓他在房外,这是刻意要戏弄他了。然而一句“史艳文!”仍含在喉间,却听房内之人沉寂了半晌,突然唤道:“存孝——”

这一声并不响亮,更不凄厉,旁人听来几乎就如平常别无二致,罗碧却在尾音辨出了一丝无可抑制的颤抖。

他终究忍无可忍,推开了那扇毫无防备的门。

榻上的人复又静了下来,混杂着银丝的乌发披散,额饰置于枕边,衣衫却十分齐整熨帖。他无声无息地躺着,连呼吸声都几不可闻,仿佛方才的声响都与他无关。罗碧近前两步,才看出他双唇死死地抿住,眼睑却剧烈地颤动,昭示着极其不安的眠梦。

“……史艳文。”

“史艳文?”

“醒醒……”

他张口唤了数声,音量却轻柔得可笑,榻上之人自然沉眠不觉。他弯下腰伸手想去拍醒沉溺于梦魇中的胞兄,堪堪将要触到脸颊时却又停伫。

罗碧发觉自己今夜出奇地不果决。他俯着身,看着史艳文眼下的阴影和干裂无血色的嘴唇,终于收回手,默然退到床尾的暗处。

罗碧悄无声息地立在床脚远端。他是习惯了隐于黑暗的人,进屋时推开的门虚掩着,一线月光悄悄爬进屋内,止于他的脚边。

都说仁人君子胸怀坦荡,邪魔不侵,自然睡眠安稳。罗碧看着榻上辗转反侧的史艳文,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及至数年前他仍无一日不想看那张如镜生的面容在阒静的黑暗中郁结煎熬、不可安眠,谁知数年后竟真能得偿所愿。然则时过境迁,心中全然不是当初肖想那般的快慰。

看着榻上人紧皱的双眉,罗碧心内亦是滞闷,甚至带了一丝酸涩。

——为失踪银燕,重伤昏迷的俏如来。

——断然不是什么见鬼的双子感应的缘故。

他站在那里凝视着榻上与自己几乎相同、却又截然不同的面容上痛苦挣扎的神色似乎是逐渐平复,睡意朦胧地将脸埋进枕中。直到窗外传来地一声杜宇啼鸣,他才恍然意识到天色将明。

罗碧明了自己该当离去,脚步却不自觉地走到床头:确认了榻上人的安眠才好离开,卯时再让修儒来叫醒史艳文,他自可当做一事不知,对,就如此。

榻上之人侧卧着,面容掩在散发与枕被之间看不清晰,靠近了,却能听见他口中喃语。罗碧皱起眉,他蹲下身正要侧耳细听,却发现史艳文裹在锦被中的身体轻微地抖动着,竟是俯在枕上无声地掉下泪来。待到罗碧察觉不对的现下,枕巾已然濡湿了一片。

罗碧这回是实实在在地楞了一霎。他呆立半晌,突然一把扶住史艳文的肩膀,生生将他从被中扯了起来。

“史艳文!史艳文你醒醒!”他摇晃了一下犹觉不够,便将史艳文扣进怀中轻拍他的肩背,“那都是梦!你醒醒,你醒来我们就去找银燕!”

他仿佛是唤了许久,有似乎只是一瞬,史艳文缓缓将头从他的颈窝里抬起来,仍旧带着睡意和水汽的双眼凝视了他半晌,几乎不确信地开口:“小弟……”

罗碧被他仍不自知地掉着泪的神态搅得心烦意乱,竟也忘了反驳,只忙着抬起袖子胡乱给他擦脸,直擦得史艳文睡意去了大半,骤然意识到自己如今的窘态,从他怀中直起腰来。

“咳,小弟不必如此,艳文无事,让我……”

“闭嘴。”罗碧握着他的肩让二人直面对方,“史艳文你听着,方才无论悲喜吉凶,全是梦境。俏如来只是伤疲,修儒说过静养就无大碍; 雪山银燕只是失踪,等你起身用过早饭,我们就去把他找回来。”

“……是。”史艳文微微别开眼,轻声应答。

罗碧盯着面前人湛蓝的眸子看了一会,确定了他足够清醒,也并非敷衍,这才退开几步,让史艳文自行梳洗,转身便要离去。

拉开房门时,罗碧顿了一刹,突然道:

“小空那崽子……命硬得很,总会找回来的。”

“嗯。”

“找回来我替你收拾他。”

“那……艳文先多谢小弟了。”

“哼。”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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